开展全球数据治理——现实动因

当前，世界各国围绕数据跨境流通壁垒、数据全球化、数据主权管辖等方面的博弈日益激烈，这对全球数据治理提出新诉求。面向全球数据治理展开研究，解决国际数据壁垒，释放全球数据价值，成为一项极具现实意义的新课题。当前，在数据保护主义盛行与数据全球化自由流动需求旺盛并存的形势下，开展全球数据治理，破解数据跨境流通限制，可以为国家、企业和个人带来巨大利益。事实上，国际社会存在的贸易保护主义正在向数据领域蔓延，很多国家建立了数据跨境流动壁垒。

一、开展全球数据治理的现实动因

（一）从政策举措来看，数据保护主义日益盛行

据不完全统计，全球出台跨境数据流通政策法规的国家已超过１００个，针对跨境数据流通的多层次监管政策体系初步形成，如欧美隐私盾、ＡＰＥＣ的跨境隐私规则、数据本地化存储、告知同意规则、“白名单”制度和技术保护要求等，这些监管规则推动数据保护主义日趋浮现。数据保护主义限制跨境数据传输的动机通常是多个，并且相互交织重叠。

首先，确保数据价值保留在国内，从而推动国内数字产业发展；其次，数据的位置对其安全更为重要，限制数据跨境流动可以增强数据的安全性，以防止本国数据被他国监控。但是很多人对限定数据存储位置有利于提升数据安全的假设表示异议，认为数据是否安全并不在于数据存储在哪里，数据本地化不能抵御外国监控行为，只是增强了本国政府对本国公民的网络行为监控。在数据跨境壁垒日益盛行的情况下，数据全球化与数据本地化博弈将持续升级，要想降低数据壁垒所带来的损失，唯有开展全球数据治理，打造数据跨境流通“朋友圈”，建立数据跨境共享规则，才能在国际合作中实现共治共赢。

（二）从生产要素来看，数据全球流动日渐勃兴

尽管世界各地存在一些互联网数据过滤机制或者数据本地化政策要求，在一定程度上将限制数据跨境流动，但绝大多数的数据在全球互联网上不受限制流通已成为一种事实。究其原因，一方面，现有的数据跨境限制措施不能阻止所有类型的数据，并且基于地理位置的互联网流量阻止协议、数据传输限制措施在实施层面存在许多技术障碍；另一方面，数据全球化带动经济全球化成为大势所趋。

麦肯锡研究发现，全球化并未因全球商品流动趋缓、跨境资本流动下滑而停滞，反而因跨境数据流通的迅猛发展进入全新发展阶段。麦肯锡发布的研究报告显示，全球数据流动从２００５年的４%达到２０１４年的２１１Ｔｂｐｓ，增长约４３倍，相比之下，全球商品、资本等要素流动则增长乏力。随着数字贸易的快速发展，数据的全球化流动对全球经济增长的贡献已经超过了传统贸易与投资。美国华盛顿皮特森国际经济研究所的研究显示，全球数据流动每增加１个百分点将促进全球ＧＤＰ增速提高３个百分点，且全球数据流动增速远高于贸易流动和资金流动，可有效弥补全球贸易和投资的疲软下滑。经济全球化是世界文明同步发展中不可逆转的大趋势。随着经济全球化的深入推进，数据跨国界流通的范围和规模将持续扩大，在数据跨境流通管制愈加严格的背景下，世界各国对建立全球数据治理框架的需求必将日渐迫切。

（三）从外部威胁来看，数据安全形势日益严峻

数据全球化流动促使很多国家加深了对数据主权的担忧，尤其是在“棱镜门”等重大安全事件的触发下，越来越多的国家采取了数据跨境流通的限制措施。毋庸置疑，数据全球化流动为国家间原本封闭的疆界和国家安全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冲击，领土、领海和领空等传统主权无法防御“网络霸权”入侵，隐私权、财产权和人格权等传统私权利亦无法保护个体数据安全，海量数据的集中汇聚将更加威胁到国家数据主权安全。

目前，地址空间分配、协议标识符、域名系统、根服务器系统等全球互联网基础技术由美国政府主导，路由器、服务器和操作系统等关键软硬件技术均由美国公司掌控。数据是技术的产物，控制了技术就等于控制了数据，数据资源存储和分配的关键核心技术由少数公司直接控制或由其他政府间接控制，因而使得技术过度集中而形成的支配力足够强大，从而使国家数据主权安全受到前所未有的威胁。

虽然世界各国对数据安全高度重视，但全球数据主权保障能力不平衡现象显著，美国在网络空间的主导地位对各国数据主权保障能力形成现实压制。在全球数据流通中筑牢稳固的数据边界，不仅是一种被动的自卫措施，更是一种捍卫国家主权的主动行为。数据安全风险加剧与世界各国对数据主权的激烈争夺叠加，倒逼全球数据治理加速，推动全球数据资源基于数据主权管辖展开竞争与合作，避免全球数据资源开发利用失控和失衡。

二、开展数据治理带来的重大机遇

（一）从国家层面来看，有利于提升区域数字经济实力

近年来，大数据、云计算和人工智能等新兴技术为数字贸易注入新动力，不断推动数字贸易成为贸易的主要形式，为数字经济发展提供强劲支撑。跨境数据流通能力是一个国家或区域的数字经济全球化实力的关键要素，对维持全球经济稳定至关重要。例如，美国通过数字贸易使国内生产总值提高了３%到４%并产生了２４０多万个就业岗位。在全球经济增长乏力的情况下，数字经济被视作促进经济变革、效率变革和动力变革的加速器，是撬动经济发展的新杠杆。数字贸易是数字经济的关键环节，数据是数字贸易的核心要素，没有数据全球化，就没有全球化的数字贸易，更没有全球化的数字经济。

数据作为一种全新的生产要素，是资本、物资、技术和人员等其他生产要素高效组合的纽带与核心，数据的跨境流通和全球共享将颠覆工业时代的商业形态和产业边界，能够缩短交易时间，降低交易成本，打破贸易壁垒，有利于加强全要素、全产业链和全价值链互通合作，进而提高全社会资源配置效率。数字贸易的虚拟化特征使得传统实体化、属地化国际规则不再适用，开展全球数据治理，与其他国家建立数据跨境流通规则，破除数据跨境壁垒，无疑将为数字贸易发展提供制度保障。

（二）从企业层面来看，有利于跨国公司业务创新拓展

目前，大多数的企业都依赖数据跨境流动开展供应链、运营和商业模式创新。尤其是跨国公司，企业业务范围的全球化分布，数据的集中协同处理成为企业经营的客观需要，跨境数据流通不仅是企业在全球范围追求高收益的结果，也是企业在全球化经营发展中的基本需求。对于跨国公司来讲，几乎是不可能不需要跨境数据的流通。麦肯锡研究发现，６０％的美国和欧洲企业都需要利用数据分析开展业务。例如，力拓集团在全球４０多个国家收集矿山信息，并统一汇集到澳大利亚的加工中心处理，数据本地化政策使得力拓需要在很多国家驻地分享相关数据，进而增加了公司的运营成本。

跨境数据流动也为企业跨国拓展业务带来了便利。对互联网公司来讲，数据是业务使全球扩展的血液，谷歌、脸书和亚马逊等互联网企业通过数据跨境流通，实现了业务版图的全球扩张。艾瑞咨询发布的《２０２１年中国新跨境出口Ｂ２Ｂ电商行业研究报告》显示，２０２０年我国跨境出口Ｂ２Ｂ电商市场规模超过３万亿元，预计２０２０—２０２５年复合增速将达２８%此外，跨境数据流通可以降低企业运营成本。美国国际贸易中心报告显示，跨境数据流通将使全球贸易成本降低２６％，国际互联网使得大量中小企业在全球各类平台上的存活率达５４％，使得各类中小企业可以和大型企业一样具有国际化生存能力。

（三）从个人层面来看，有利于拓宽个人社会活动边界

对个人来讲，通过全球互联网开展国际性社交、跨境网络购物，可有效拓展个人在全球网络空间的触达范围。随着电商和社交网络的快速发展，个人基于国际互联网平台实现跨境经济社会活动日趋频繁，进而衍生出个人数据跨境转移日趋普遍。推动数据有序跨境流通，有利于增强个人数据保护水平，对提振消费者对数字贸易的信心有积极作用，也是社会发展进步的必然要求。

个人数据在不同国家之间流通时，受到各国数据保护水平的差异影响，必然要面临数据泄露或滥用等隐私保护风险。跨境数据流通规制必然要考虑个人数据在不同国家流转时，对个人数据权益的保障，推动个人数据境外保护制度化发展。例如，基于云服务的跨境数据流通可以弱化存储位置对个人的影响，用户可以根据服务内容、质量和成本等因素，全球范围内灵活地选择云服务商，用户的数字权利可以在更大的范围内得到保障。

个人跨境数据流通为消费者的网络行为提供了更多的国际选择。以Ｂ２Ｃ跨境电商为例，消费者可以通过全球互联网选择更为丰富的商品和更为优质的服务，促使跨境电商迎来井喷式发展。据艾媒咨询研究发现，全球Ｂ２Ｃ跨境电商交易额在２０１８年已突破６５００亿美元，同比２０１７年增幅为２７其中我国跨境电商交易规模达到９万亿元。２０１９年中国进口跨境电商市场交易规模为２万亿元，同比２０１８年１万亿增长３０％。

结语

在科研交流领域，研究人员可以通过网络与其他国家的研究人员进行交流，促进科研文化的全球化发展。在人才引进方面，相似的数据流通环境，有利于吸引全球数据科学人才汇聚，推动数据技术进步和产业发展。

中翰软件：专注数据治理17年（http://www.jobhand.cn）